石碏大義滅親,殺掉了自己的兒子,難道自己就沒有責任了嗎?
在《東周列國志》中,第一場宮廷內亂之事,是由衛國人發動的。這場內亂史書中稱之為“州吁之亂”,內亂前后延續時間不超過一年,起于上半年,終結于下半年。而終結者中,有個人物至關重要,即為石碏。
說石碏就要說到石碏的兒子石厚。石厚跟州吁從小就關系好,兩個人從小就喜歡一起搞事情,后來的“州吁之亂”,石厚就是出謀劃策的重要人物。不管是《東周列國志》,還是史書,對石碏的說法,都是忠臣。那么,石碏之忠,是純忠嗎?未必。
石碏在衛莊公時代,就是朝中老臣,對朝局的認識非常清晰。石碏認為衛莊公過于縱容州吁,曾經進諫希望衛莊公加強州吁的管教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州吁的母親是衛莊公夫人莊姜的宮女,本來就處于弱勢,州吁又是小兒子,在宮中地位也不高,幼年的生存也是相當艱難的,父母寵愛小兒子,這是理所當然的。
石碏的進諫并沒有改變衛莊公的態度,這就越發的縱容州吁,成天就跟朝中的紈绔子弟混跡成群,其中就有石碏的兒子石厚。石厚也是個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的子弟,顯而易見的就是石厚也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子。所以衛莊公不聽石碏的話,也就可以理解了。你自己的兒子尚且沒有管好,哪里有資格來教育我管理自己的兒子。
州吁有個很不好的習慣,就是好武談兵,這是個相當危險的愛好。更大的問題就是,衛莊公居然劃撥了一支軍隊給州吁,這下子州吁就更是無法無天了,帶著石厚到處惹是生非,搞到后來石碏實在沒有辦法,干脆找家丁將石厚抓回家中好好整治了一番,還關了禁閉,不準他再與州吁交往。哪里知道的是,州吁太喜歡石厚這個哥們了,居然跑到石碏家中來,與州吁同吃同住同睡。
州吁與石厚的這種關系,就足以說明有很大的問題要發生了。一男一女耳鬢廝磨,那是愛情。兩個男人耳鬢廝磨,那就是陰謀。州吁與石厚在一起,自然就肯定密謀了很多大事,其中最大的就是弒殺衛國國君而自立的事情。可惜的是石碏沒有意識到這樣大的危機,在石碏看來,兩個紈绔子弟只是喜歡胡鬧,雖是縱容得過了,也還不至于干出天大的事情來,這就是石碏的巨大誤判。
衛莊公死后,嫡長子衛完即位,是為衛桓公。這位桓公跟衛莊公比較起來,更為懦弱,而且更是愚鈍,基本上對州吁與石厚的胡搞亂搞是徹底放開了。這個時候石碏作為朝中最有話語權的老臣,如果是純忠之心,那就應該力諫桓公,警惕州吁與石厚。如果是為了保全石家,石碏也應該更多利用自身的權力控制州吁與石厚的野心。可惜的是并沒有,石碏居然告老還鄉了。
石碏的告老還鄉,是徹底的放棄了石厚。應該說這段時間,石碏的影響力還是在的,即便此后州吁篡位自立,無法取得舉國認同的時候,石厚都還是認為要請出石碏來主持大局,顯然石碏在衛國群臣的眼中,還是那個能控制輿論導向的人物。只是在石碏看來,州吁的弒兄自立,絕對不是可以允許的。所以,石碏閉門不見,任憑自己的兒子在外面亂來。
為什么說州吁與石厚是在亂來呢?自鎬京之亂后,衛國的力量就呈逐年削弱之勢,真正在縱橫中原的諸侯國,主要是鄭國。而因當年鄭國共叔段之亂時,衛國曾與共叔段有過交集,導致鄭國與衛國結怨,州吁與石厚便認為衛國如果可以打敗鄭國,就能贏得國人之認可。于是這場戰爭簡直就可說是笑話,衛國出征的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。州吁與石厚的策略遭遇失敗。
此時的石碏才真正反應過來,不能再讓兩個人胡來了,如此一來要是到后來國人新仇舊恨一起算,石家恐怕也會蕩然無存,心中大義滅親和誅殺州吁與石厚的想法已經產生了。等到石厚前來請石碏出面,讓衛國能夠與陳國結盟,并由陳國到周天子面前去說州吁的好話的時候,石碏就是一方面說好話,一方面又暗自派人到陳國說壞話。
州吁與石厚興致勃勃地來到陳國,哪里知道陳國根本就已經認同石碏的觀點,派人將州吁與石厚抓了起來,二人皆為誅殺。石碏立此功勞,死了自己的兒子,保了自己的名聲,更是保全了石家滿門。只是石碏的出面,實在是太晚了,一年時間不到,國君被弒殺,新君征鄭國,出外盟陳國,身死在異鄉,衛國國力短短幾個月之間又見削弱,石碏難道沒有一點兒責任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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